“你好好的,朕就安心了,哭也好笑也好,只要你好好的。”弘历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转眼过去一个月,儿子去世的悲痛在他心里已经淡了,或者说因为太在乎眼前的人,而只能把那份悲伤放下,他怕皇后生无可恋,怕自己不足以挽留妻子继续在人世间陪伴她,从得知儿子得的是天花,几乎没希望的那一刻起,弘历就如此恐惧着。他越是对不起安颐,就越是不愿放开手。
“我想出去走走。”皇后道,“紫禁城里太沉闷,去年春末到如今,不曾有欢喜的时候。”
“朕正打算迁去圆明园,已经着人准备。”弘历忙道,“你要住哪里你自己选,圆明园那么大,处处都风景如画,那里天高海阔,比闷在紫禁城里强百倍。”
皇后嗔笑:“自然是长春仙馆,我还能住哪儿?不过我不是想去圆明园,弘……皇上。”皇后忽然正经了神情,称呼丈夫为君王,她道,“永琮走得急,我身心俱碎,一时就忘了你是帝王我是皇后,忘记了咱们肩上的担子。外头只当我这个皇后不能好了,而你日日夜夜围着我转,外头也只当你这皇帝眼里再没有别人了。这可要不得,咱们是这世上最尊贵体面的两个人,就是就是神君仙子见了也要叩拜不是?怎么能为了这件事,就让天下人猜忌,让王公大臣轻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