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是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的私生子(这一点也确有事实依据),把自己的地位和他的主人的嫡子们相比而生出怨恨之情,总是觉得:他们应有尽有,而他却一无所有;他们有一切的权利和遗产,而他却只是一个厨子。他告诉我,是他自己同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一块儿把钱装进信封里的。这笔款子的用途自然是他所愤恨的,因为他如果有这些钱,就可以成家立业了。再加上他看见了这三千卢布全是花花绿绿的一百卢布的新钞票(这一点我有意问过他)。唉,你们千万不要一下子把一大笔钱给一个有妒忌心的、自私的人看见,而他恰恰是第一次看见在一个人的手里有这么多的钞票。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会在他的头脑中引起不健康的想象力,尽管起初还没有立即引起什么后果。才气横溢的检察官对有可能指控斯麦尔佳科夫杀人的设想,特别精细地对大家列举了可能性和反对的理由,而且特别质问:他假装发作羊痫风究竟有什么必要。是的,但是要知道,他也可能完全不是装假,羊痫风会完全自然而然地发作,但同时它也会完全自然而然地停止,病人是会醒过来的。也许还没有完全痊愈,却总有醒过来的时候,这是羊痫风常见的情形。公诉人问:斯麦尔佳科夫是在什么时候作的案。其实指出时间来是极容易的。他可能会从沉睡中醒过来(因为他只不过是睡熟而已:在发作羊痫风以后,总是会沉沉地熟睡的),正当老格里戈里在逃走的被告跳上围墙时抓住他的脚,声震四邻地拼命喊‘杀父凶手’的时候。在沉寂和黑暗中,这不寻常的喊声会把斯麦尔佳科夫惊醒,因为他在那时候也许已经睡得不是很熟,也许在一小时之前就自然而然地开始醒了过来。他从床上起来,几乎会不自觉地、毫无用意地走到外面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脑子还病得迷迷糊糊,神志还不太清醒,但他已经到了花园里,走到有亮光的窗户跟前。主人一看见他,自然很高兴,把这可怕的消息告诉了他。他的神志一下子立刻清醒了。他从惊慌的主人口中知道了一切的细节。渐渐地,在他那有病的、混乱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念头,一个可怕的,却很诱人的、完全合乎逻辑的念头:杀人,把三千卢布钱取走,然后把一切都推到小主人身上。既然一切证据俱全,小主人到那里去过,不指控他还能指控谁呢?对于金钱、赃物的可怕的贪婪,连同可以不受惩罚的念头,可能使他激动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可抗拒的激情,经常是在遇到机会时才突然发作出来的,对那种在一分钟以前还不曾想到动手杀人的凶手来说,情况就常常是这样!所以,当时的斯麦尔佳科夫很可能会走进主人的房间里,实行了他的计划。用什么凶器?就用他在花园里随手拾到的一块石头也行。但是为了什么?怀着什么动机?要知道三千卢布是成家立业的一笔好资本。是的,我并不是自相矛盾:钱也许是有的。甚至也许只有斯麦尔佳科夫一个人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它,放在主人屋里的什么地方。‘但是装钱的封套呢?地板上撕碎的空信封呢?’刚才公诉人在讲到这信封的时候,曾表示了一个十分精明的看法,说新手的贼才会把信封留在地板上,这只能是卡拉马佐夫这样的人,而绝不会是斯麦尔佳科夫,因为他是绝不肯把这样的物证留下来的。诸位陪审员,我刚才听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觉得这话十分耳熟。你们想得到吗,就在两天以前,我从斯麦尔佳科夫本人口里也正好听见过这种想法,关于卡拉马佐夫会怎样处置这个信封的想法,这甚至使我十分吃惊:我当时确实觉得他是在那里伪装天真,预先把话说出来,预先把这种想法暗示给我,使我自己也产生同样的看法。他似乎在那里对我暗示。是不是他也把这想法暗示给侦查的官吏了?是不是他也给了多才多艺的检察官这样的暗示?有人会说:那对于格里戈里的妻子的供词怎么解释呢?她不是曾听见病人在她身边呻吟了一夜吗?是的,她是听见的。但这个印象十分靠不住。我认识一位太太,不住地诉苦说有一只小狗在院里吵了一夜,弄得她睡不着觉。但后来知道,这可怜的小狗明明在整夜里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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