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萧西北戍边军三十一支队,温知行在这里作随军大夫。
“快撤,前方有敌军!”
百夫长扯着嗓子发出的呐喊被凄风吹得破碎,但这道催命的声音被他们听进了耳朵里。
笑话,逃命的声音怎么能听不见,这是温知行跟着第三十一支队的第一个月,那时皇上下的命令是死守西北沙林城。
什么叫做死守,没有后方的粮草支援,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前来援助,他们不是把侵犯大萧的外敌斩尽杀绝,就是被敌人斩个精光。
温知行是军医,一直在后方来回奔波,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只知道越来越少的同胞,山林里越来越多的没有名字的坟包。
到了最后,他终于不得不上前线。
为了给突袭的士兵寻一条安全的路,百夫长带着一些士兵前去探路,温知行就在其中,标记了一条比较安全的路,他们原路返回军营。
天不遂人愿,敌方的一支队伍发现了他们。
“歘——”
温知行至今记得箭头划破空气发出的啼鸣,记得鲜血洒在黄土地面的腥甜,记得敌军的斩马刀整个斩下军马的腿。
“快走,温大夫,别管我——”
百夫长的脸因为风吹日晒变得黢黑,可那时灰蒙蒙的天色里,温知行清晰的看见他染血的脸上坚毅的眼和泪。
“我不走,夫长,你上来啊,你快上来!”
百夫长膝盖以下的地方被敌人的斩马刀斩断,他坐在那里,手持着砍钝了的刀还想拼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