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甚这么和蔼?——使未识面的人都深深地感着你那诚挚的仁慈的爱。……不好!这也是仰慕你的话,我说过不说却又说来了。
贪懒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接到你写给湖畔诗社的片以后,才寄这信给你,在我岂止是大不敬()(这里我不知用?!。孰对。)且先回答你片上所写的:静之好友已于八日回杭;《湖畔》已寄给你一百本,似于八日付邮,请分递北大出版部和新知书社;书价多少些都好,我们很悔定价太昂,上海已改售小洋二角了。
在我,和你已非常熟;在你或未深知我吧。我不幸今年已到了二十三岁,不幸长困在繁盛的上海底堆金的银行里,更不幸有好书不能恣我快读。我爱一切艺术而以诗姑娘为最。最初,白情哥哥改了我些诗,我就断断续续地由自己底高兴弄些诗来直到今年;今年到西湖,会见漠、静、雪三友,创议合印诗集,我也毅然附和,也全出于一时的高兴。《湖畔》印出后,未免有些悔了。你以为不要悔吗?
静之已恳求你批评《湖畔》,我也几番暗里恳求过,这番更明里恳求你,启明我师!最近一期《文学旬刊》上有C.P.先生评我们诗不是诗,更明白提出静底“花呀……”小诗,说寻不见一星点的诗情。诗要有怎样的意思,怎样要有意思,我全不懂;我虽不说静那首诗是绝世的,却是读上口来,有很美曼的非常的趣味飞越,却又说不出什么意思来。人家要说我回护自家兄弟,我不敢对人家说,先生,请你公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