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没有满足做这样的大师!他喜欢硕大的墙壁和大胆的壁画!也许连他都没有察觉到,在他的思想之中竟然隐藏着另一种审美情趣:宁愿默默地蜷缩在倒塌的屋角独自创作那些虽然均为短命之作,并且常常仅有一个节拍但却堪称杰作的音乐,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舒适、伟大和完美!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或许会永远落寞地生活在那里!因为他过于自负和虚荣,所以不可能意识到。
在文明人和野蛮人的接触中,人们发现:较低文明在最初首先接受的是较高文明的陋习、弱点以及任情恣性的东西,并且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吸引自己的魅力,最终会被较高级文明中的某些有价值的力量通过那些已经被接受了的恶习与弱点吞噬。我们没有必要到遥远的野蛮民族所在地,就近便被他们接受的倒是:这位求实的思想家一心想要揭开世界之谜的意志,正是这种虚荣的内心需求使他屡受迷惑,还使他败兴;这些地方他显现出来的是神秘的尴尬与遁词;他那无法证实的“一切原因都是此时此某个意志的偶然显现”,“生命意志是每种生物固有的,也是不可分割的,即使是微不足道的生物,它集中在过去、现在和将来存在的一切生物身上”等“唯意志论”;还有他对于个体的否定,例如他认为“从根本上讲,所有的狮子就只是一头狮子”,“个体的多样性只是一种假象”,他甚至还认为进化也是一种假象;拉马克的思想也被他称为“天才的荒谬”;他对天才的狂热崇拜,例如他认为“从美学观点来看,个体不再是个体,而是纯粹的、无意志的、无痛苦的、不受时代限制的认知主体”,“主体完全溶化在被观察的事物中,成了事物本身”;他那“同情即是荒谬”的观点以及“死才是存在的真正目的”,“死者也可能产生不可思议的影响,这种可能性是不容否认的”等论点……总之,他的门徒最先接受了这位哲学家诸如此类的任情恣性和恶习,并且一直坚信不疑。而事实上恶习与任情恣性总是不需要长时间的演练就很容易模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