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说:如果一个人过分地去约束和干涉自己的儿子,那么这个人便是一个十足的蠢子!就譬如我吧:我虽然有过一个孩子,但我从来没有约束过他,一任他自己去四处漂泊,七八年来,不知道他漂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连讯息都没有一个。因为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思想、心情和生活的方法,老年人是怎样也不应该去干涉他们的。一干涉,他们的心的和身的自由,便要死去了。而我那愚拙的亲家公,却不懂得这一点。
“先生,您想他是怎样去约束和干涉他的孩子呢?唉,那简直不能说啊!除了到这里来以外,他完全是孩子走一步便跟一步地啰唆着,甚至于连孩子去大小便他都得去望望才放心,就像生怕有一个什么人会一下子将他的孩子偷去卖掉的那样。您想,先生,孩子已经不是一个三岁两岁的娃娃了,又怎能那样地去监视呢?
“为了这事情我还不知道和他争论过几多次哩,先生,我说:‘亲家公啦!您莫要老是这样地跟着您的孩子吧!为的什么呢?是怕给人家偷去呢?还是怕老鹰来衔去呢?您应当知道,他已经不是一个娃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