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不能生个小孩来抱抱哄哄。其他女孩一个接一个做了母亲,而她只能挤在一旁,瞥一眼她们怀中的宝宝。宝宝们一律全身红通通、头上光秃秃,有着一对歪扭的双眼,一张湿答答的小嘴,两只小手无力地握着……
“下次轮到你了,罗娜。”
“你什么时候会有宝宝,罗娜?”
她只能把脸别过去。
可是当愚可出现时,他就像个宝宝一样。她得喂他吃东西,照顾他的生活,带他去晒太阳。当头痛折磨他的时候,还得设法哄他入睡。
孩子们总是追在她后面,一面肆意大笑,一面喊道:“罗娜有了个男朋友,大块头罗娜有了个疯男朋友,罗娜的男朋友愚不可及。”
后来,当愚可能自行走动时(他迈出第一步那天,她感到万分骄傲,好像他真的只有一岁大,而不是更像三十一岁),他一个人出去,走到镇内的街上,孩子们立刻把他围起来,冲着他嘻嘻哈哈,大声冷嘲热讽,为的是看一个大人在恐惧中遮起眼睛,畏缩成一团,只能以啜泣回应他们。她有好几十次从屋里冲出来,挥舞着一双巨大的拳头,并对他们大吼大叫。
就连成年男子都惧怕那双拳头。她带愚可到加工厂上工的第一天,工头在背后对他俩的粗鄙评语刚好被她听见,她一记重拳就把工头打趴了。加工厂评议会因此罚扣她一周的薪资,要不是镇长出面替她讲情,指出她曾受到挑衅,他们可能还会送她进城,让她在大亨的法庭中接受进一步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