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爸爸写信,我还得抄录下来留底,你们的信也要抄下来或打字打下来,以备关心你们的亲友来看。你们看,我不是更忙么,但是我并不抱怨,因为是我乐意做的。
我想你们一定碰到过梁伯伯及林瑾阿姨了,我早已去信通知他们,他们就住在悉尼。我真羡慕那些朋友,他们可以听你的音乐会,到后台去见你;可是我们呢,远隔重洋,哪一天会见面啊!
阿敏二十六日到家了,我得去车站接他,他常问“哥哥他们有信么?”这次能看到你们的长信,真不知如何兴奋呢!他今年暑假毕业,分配工作大概回原校当助教,不久,就要为人师了,可怜他根底浅,各方面常识欠缺,等到做事,就感到贫乏,大大的不够了,还得继续下功夫。他资质差,就是经爸爸点拨,接受的能力有限,也就不够深入。前两个月他曾翻了两篇短文章寄来,爸爸替他仔细校阅,纠正错误,还逐条加以说明,白天没工夫,晚上加班加点。爸爸说,他非尽力帮助不可;为了儿子,做父亲的任何代价都不惜的。你是深知爸爸的那股劲儿,我常常为之感动得流泪。爸爸常说:“阿敏我教得太少,心里不免内疚,现在得迎头赶上,可惜见面时间短,帮助也就不透了。”只要他自己努力,我相信他也不会辜负我们的。这次回家,我又要像“填鸭”一样给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