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既然现在归您管,您就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您要是能这样做,我相信您会感到快乐的。”聂赫留朵夫说,尽量把话说得清楚些,就像是跟外国人或小孩子讲话一样。
军官的眼睛闪闪发亮,瞧着聂赫留朵夫,分明急切地等着他把话说完,好继续讲那个生着波斯人眼睛的颇有魅力的匈牙利女人的故事。显然,此刻那个女人在他的想象里逼真地出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是啊,确实,这话很对,”他说,“我也真的怜惜他们。不过我想跟您谈一谈那个艾玛。您猜她干出了什么事?……”
“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聂赫留朵夫说,“我老实告诉您,虽然我自己从前也是那种人,好拈花惹草,不过现在我已经痛恨这种对待女人的态度了。”
军官吃惊地瞧着聂赫留朵夫。
“那么,您要不要再喝点茶?”他说。
“不,谢谢了。”
“别尔诺夫!”军官喊道,“你把这位先生带到瓦库洛夫那儿去。你就说:让这位先生到那个单独由政治犯住着的牢房里去,可以让他待到点名的时候。”
九
聂赫留朵夫由传令兵护送着走出去,又来到黑暗的院子里,路灯射出来的红光朦胧地照着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