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璇坐在鹤背之上,檀弓之后,对着下面指指点点,有说有笑,似乎已是全然不感伤悲,也不像伤重危急性命的样子。
卫璇拍拍扶摇:“扶摇,你慢些飞。这里到了个宜曲村,这村如其名,我还打算改天过来拉个大戏台呢。你也来,到时候把清雅全都丢开。”
“卫璇。”檀弓再次喊了他。
但这并不妨碍卫璇继续自说自话。
卫璇怕自己若忽然停了下来,就是止不住做出、说出什么,他不想停下来。
忽觉手上一凉,檀弓止住了他的滔滔不绝。
檀弓在那样间不容发的危急关头,竟还帮他捡回了有墨骊兽头的断剑。
卫璇脸色怔忡,尔后一笑,避开檀弓的眼色:“你捡这做什么?他不要了,我也不要了。”
檀弓目视前方,看不见他的脸色如何:“你二人囿于时局,受制于人,所作所为都并非本心所向。何必当真与他气恨寒盟。待到冰释前嫌之时,再寻此物,岂复有之?”
卫璇久久没回答,檀弓极为罕见地继续先行开口:“你天姿卓然,仙途不可限量。何必自弃,一至于此?”
卫璇心如槁木,苦笑着半晌才说:“我岂止负他一人。”
他两眼空洞,徒然望天:“你是极聪明的人。今日所见,旧日所闻,我是何等处境,我父亲督促我和你一行又是何思量,想必一目了然。你既问我何必自弃,我便问你何必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