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奴役着我的,还不只是他的控制。最近一些日子,我动不动就忧郁缠身。一个害人的恶魔盘踞在我的心头,吸干了我幸福的源泉——这恶魔就是焦虑。
读者啊,你也许以为,在这些境况和命运的变迁中,我已经把罗切斯特先生忘掉了。一刻也没有忘。对他的思念依然伴随着我,因为这种思念绝不是阳光所能驱散的雾气,也不是能被暴风雨冲刷掉的画在沙上的人像;这是一个刻在大理石上的名字,注定要跟这块刻有它的石碑同生共死。我日夜渴望知道他的情况,这种渴望到处紧随着我;在莫尔顿时,每晚一回到我的小屋,它就会袭上我的心头;现在到了沼泽山庄,每晚一回到我的卧室,我就为它而忧伤。
为遗嘱的事,必须跟布里格斯先生通信期间,我在信中就问过他,问他是否知道罗切斯特先生目前的地址和身体情况,但正像圣约翰猜想的那样,他对于罗切斯特先生的事一无所知。于是我又写信给费尔法克斯太太,打听这方面的消息。我满以为这一下准能达到目的,觉得这样肯定能很快得到回音。使我诧异的是:两个星期过去了,一直杳无音讯;继而两个月都过去了,邮件一天天来到,却始终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回音,我陷入了极度的苦恼和焦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