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2000年第10期《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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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有夜间爬格子的习惯,赚些稿费,补贴家用。妻子常说,在这个家庭里,我这个“坐家”最累了。我觉得最累这个称号是一种表扬和认可,说明我不怕吃苦,甘于为家庭作贡献。可是,当女儿进入二年级的时候,我不得不把这个“最累”的称号让给女儿,她才是家里最累的人:白天上学,课程安排得满满的,晚上还要回家做作业,挑灯夜战,天天如此。而我虽说喜欢开夜车,可并非天天如此,有时缺乏灵感,好长一段时间歇笔,可女儿敢歇笔吗?能歇笔吗?
有一天,女儿给我出了一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难住了。女儿说,学校老师向家长征求意见,是赞成留作业,还是不赞成?要我写下白纸黑字,交给老师。这个题目,好像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拿起笔,迟迟不能落下,妻子在一旁唠叨:还是写文章的呢,怎么连一个“意见”都写不出?我心里想,不是几行字难写,而是心有甲乙两方在干架,谁都说服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