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一样。
当聂瑜提出“谁先倒下谁就先滚蛋”,用这种极其粗暴原始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常漾也坚信自己一定能胜利。
直到倒下去的前一秒,他仍旧如此以为。
“费遐周和你不一样。”最后,聂瑜对他说,“不要把你肮脏的、自我放弃的人生转移到他的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他永远、永远也不会成为第二个你。”
常漾猜测,或许这一次自己不得不认输了。
不是因为这一架输给了聂瑜,而是因为聂瑜已经彻底看穿了他——他投射在费遐周身上的,独断而又卑微的共鸣。
直到最后,常漾还是选择去见费遐周最后一次。
这个体面又理智的人没有变得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歇斯底里、冲昏头脑。费遐周只是一言不发,眼中冰冻三尺,尽是冷漠和鄙夷。
可这却是为了另一个人,甚至不是为了他自己所遭受过的痛苦。
其实这本应该是个道别的。常漾在心里说,可是即使他说出一句再见,大概也会被误以为是威胁。
算了。
费遐周,你什么也不是了。
常漾平静地走了。转过身的那一刻,肩头仿佛有千斤重担卸了下来,背负在身后的那面镜子终究还是破碎了。他告诉自己,是他亲手将费遐周逐出了自己的领地,而不是这个人否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