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仿佛变成了熔岩一样滚烫,他仿佛又回到十二岁的那一天。
他站在天台的边缘,面前是面容扭曲、近乎癫狂的母亲,视线偏移,母亲紧紧抓着的妹妹正在无声地落泪。
他伸出手。
于是他们开始下坠。
无数次让他从噩梦中惊醒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但这次他的视角却发生了转变。
他的眼前缓缓蔓延开血色,眼前是一个遥远到模糊的人影。
光影在晃动,他的视线慢慢聚焦,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
是他自己。
面容狰狞而扭曲的他,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的他。
楼鹤猛地睁开眼睛,手背上的青筋横亘起来,失了分寸的力道竟然把将小佛珠串起来的线生生地扯断。
一颗颗圆润的小佛珠“劈里啪啦”地落了满地的时候,几步外的办公室内也传来一声巨响。
楼鹤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他松开手,断掉的线从他的指尖缓缓飘落下去。
站在几步的秦野没有说话。
他看着平时无坚不摧般的先生仰起头,像是在透过天花板遥遥地注视着天空一样。
片刻,秦野看到楼鹤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下颌线条紧绷起来,眼角竟然慢慢滑下来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