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军队的营寨,从高处看去简直就是棋盘,道路沟渠各种横平竖直,走起来要多方便有多方便。但戎狄憋出的这个东西,简直就是坑人的迷宫,帐篷、马厩、祭祀坑、奴隶围栏,各种建筑你挨我我挨你地挤在一起,藏多少人都没问题。换句话说,只要进了戎狄营盘,任何地方都可能嗷嗷叫着杀出伏兵。
而戎狄确实也是这么做的。虽然他们已被重创,而且还得分兵抵御北面的登陆部队,但这帮鸟人就是不肯收缩防线,非要同台军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争到底。失去主人的变异坐骑、正在养伤的伤兵、转化一半的人魈、未经任何改造的年青猛犸……各种怪物呐喊着、咆哮着,就算没手没脚只能爬行,也要张嘴咬向最近的敌人。
这种抵抗既绝望又顽强,不过确实拖慢了台军脚步。没有任何军幢还能快速推进,骑兵也好步兵也罢,全都被迫陷入了血腥肉搏。到处都在战斗,到处都在燃烧,战旗烟雾当中随时可能冒出人影,不知是友是敌地吓人一跳。
乱糟糟的战场,再加上阻碍视线的各种帐篷,让赵栋成的视野受到很大局限。他虽能瞧见殿下的三辰大幡,但却不清楚登陆部队的具体进展,至于指挥二梯队的尧雄尧都督,更是早就滑出了眼角余光,模模糊糊连帅旗都看不清楚。实际上,他现在能大体弄明白的,也就只有四步幢的情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