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处于这种心境时,源几乎要爱上她了。他自豪地想:“我的祖国对她有种力量,当她想起或梦到它时,她便变得温顺娴静起来,她的刚强也就消失了,她全然成了个女人。”他不知是否有一天他会不顾自己的愿望而爱上她。有时他想会这样,但随即他又对这个念头做出解释:“她已经将我的祖国当成了自己的祖国,如果她住在我的祖国,她就会永远像这样温柔贤淑、谦恭礼让,具有女人风度,她将依赖我供给她的一切。”
在这种时刻,源想,如果事情真是这样,一切都会是很甜蜜的,教她怎样讲中文也将是很妙的事。他们将住在她安排布置的家里,那个家就跟他已开始喜欢的玛丽的现在这个家一样,舒适亲切,暖融融的。
但当他被这个念头吸引过去时,他有一天会发现这个玛丽又变了,她的刚强常会闪现出来,最突出的就是她处于支配人的地位的自我常会表现出来。在争论、谴责、评判和探究一个观点时,她能用一两个一针见血的词,一下子说到问题的要害,甚至对她的父亲也一样,但她对源比对任何人都温和。这时源又惧怕起她来,他感到她身上有股不驯的野性,他不可能驯服她。就这样,许多次她将他吸引过去,又将他从她身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