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和江蕊才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表亲,可是他这话,好像分明没把她们当自家人。
她暗自心惊于他的凉薄和冷血,又微微庆幸他的凉薄和冷血。
只是不知,他对自己的亲表妹们尚且如此,有朝一日若是自己触怒于他,他是否也会对自己不留情面呢?
她这般想着,那厢宣沉渊也想起了别的事情。
槛窗半开,露出天边暗沉的夜色,一望无际的天幕下,有飞拱和檐角层层叠叠,再往前——
他忽然抬手指了指窗外,问她可知道一直往南是什么地方。
芷蘩想了想,回答:“是越州吧。”
他点头,“弥弥可知道,越州有一座越王台?”
芷蘩没去过越州,摇头说不知道。
宣沉渊遥望天际,淡淡道:“越州有一座高台,当年越王勾践曾在此地练兵,后世便称其为越王台,自古成王败寇,夫差夺下越国疆土,却纵容后宫祸乱朝纲,荒于政务,勾践卧薪尝胆十余年,一雪前耻,光复王权,权力是这个世上最诱人的春药,你若是有机会站上那个位子,你就会发现它会让你失去清醒,沉溺于无尽的兴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