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进考场的钟声响起,阿木受伤的眉角仍然一阵阵疼痛。犹豫了一下,阿木还是贴着血水透红的胶布,忍受着阵痛进入考场。
语文考试大多围绕着当前政治形势,只要紧跟形势说红话就差不离。倒是内容不多的常识题,反而占用了阿木不少时间,最后还答错了,留下了永生难忘的遗憾。
后来的英语考试,自我感觉不错。但能否入围,阿木也不在乎,反正已打算扎根农场一辈子,考上当然好,落选也无所谓。
高考后的一个月,阿木接到妻子穗凤从广州寄来的信称,岳父病危,要请假返穗探望老岳父,看看老岳父最后一眼云云。
探亲获准后,阿木日夜兼程,赶往中山医学院肿瘤医院,看望卧床不起的病危岳父,岳父戴着吸氧面罩说话不便,只能由穗凤转达他老人家的意见:想帮你调回广州夫妻团圆,可你不是广州知青,不能直接调入市内,只能通过我爸的老战友——广州知青办的刘叔叔帮忙,以转场的方式先调到广州郊区的白云山农场,然后再想法调入市内。你考大学,我爸说了,除了广州的大学,别的地方都不去了,否则就离婚。他不会让闺女一个人带着孩子为你独守空房三四年。
阿木看着氧气面罩里的岳父,静静地听着穗凤转达她老爸的意愿。只见岳父大人微微点着头,阿木边点头边轻轻地说:“爸,您放心,就按您的意愿办。我们的事,您不要牵挂太多,眼前您要好好治病,把病治好。我们,还有您的外孙子,在等着给您尽孝心呢!”也许是阿木这句暖心的话,使这个铁石心肠、打死都不认这个海南知青女婿的老丈人,眼角也滚下了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