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只要耐心地等待他耐不住性子,自己露出破绽就好了。
但佩柯先生并不因为她的平淡反应,就有任何未达目的后的恼怒。平日里万年不变,不动声色皱起一点眉心,气场称得上刻板严厉,可这时垂着眼睑,安安静静任时宜包扎伤口的乖张小提琴家看起来甚至可以被认为乖巧温驯。
时宜收紧手,猛的拉住绷带,打好最后一个结,没能从他脸上读出哪怕一点痛楚之色。
“这些……”她随手指了指周围一圈沾满红墨水的纸片,“需要我帮你收拾吗,还是你自己来?”
佩柯下压着眼尾,皮斯小镇当地人都有的深眼窝特征在他脸上更加明显,深目高鼻,眼睑和眼型又比寻常人更圆润一些,对上这样一双眼,无辜与深情都是他与生俱来的好戏,更毋宁说眼上一寸处那长而平直深浓的眉叠加的风姿。
如果他想要,这样的招数应当是无往而不利的,可惜他面对的偏偏是见惯了男色,且惯会装瞎的时宜。
没得到回答的时宜表现得像个职责范围内尽职尽责,但又绝不多做任何一点职责范围之外活计的帮佣,可以毫无愧色地从纸页的包围圈中抽身而出,还能注意控制脚步的一停一顿,没踩上任何一张纸半寸。